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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ways on the side of the egg

Hazel編2020-06-19

延燒全美的George Floyd抗爭,近來已在這個世界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從比利時國王——Leopold II雕像被潑灑紅漆,英國邱吉爾的種族歧視言論被挖出批評,到Nancy Pelosi與民主黨眾人下跪向Floyd致敬而引起的迦納傳統服飾——肯特的文化挪用批評等等,在文化尊重、種族平等、多元性別等等意識逐漸抬頭的今日,相關事件容易就這麼引起軒然大波。


但或許台灣人會認為,我並沒有種族、性別歧視,甚至也沒有文化挪用的嫌疑,這件事應該是在意識敏感的歐美才會出現的事,但真的沒有嗎? 倘若是今天你遇到了一位包著頭巾的伊斯蘭婦女或是來自東南亞的路人,你的第一印象是否會覺得他是外籍移工呢? 假設今天是日本、韓國人,印象是否又會徹底不同? 再或者例如台灣媒體時常出現的那些標籤,高職生吸毒、同性戀約炮、伊斯蘭恐攻那些不也通通都是種歧視嗎? 除了家庭或個人的,更甚者是整個社會系統性,且可能全無自知的歧視意識,美國黑人被停學的機率比白人要高上三倍,被攔下臨檢的機率更高上了三成,而這些並非只是亂空打鳥的政治正確,而是有確切數據佐證的社會現象。 村上春樹曾在發表耶路撒冷獎時說出這麼一段話: I chose to come here rather than stay away. I chose to see for myself rather than not to see. I chose to speak to you rather than to say nothing. (我選擇親歷見證而非置身事外:我選擇親眼目睹而非自欺欺人:我選擇開口說話而非保持沉默) “”Between a high, solid wall and an egg that breaks against it, I will always stand on the side of the egg.”” (以卵擊石,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一方) Yes, no matter how right the wall may be and how wrong the egg, I will stand with the egg. Someone else will have to decide what is right and what is wrong; perhaps time or history will decide. (是的,無論彼方高牆多麼正確,此方雞蛋如何充斥著錯誤,我依然會站在雞蛋這方,而誰是誰非,自有他人、時間和歷史來論斷)

2009年正值以色列轟擊加薩走廊,當時日本國內輿論村上若是前往受獎便要抵制他的小說,但村上依然去了,並在以色列總理面前完成了他的Always on the side of the egg演說,我們都只是面對高聳堅牆和冷漠體制的渺小蜉蝣,面對銅牆鐵壁般的體制,實在是太過薄弱無力,體制本應保護我們不受傷害,但他有時卻迫使我們冷漠無情、系統效率地殘殺他人。唯有我們相信每個人皆有其平等,且獨一無二的靈魂,並去審視體制,防其成了雙面刃,防其重蹈覆轍,防其失了誕生時的意義,此時此刻,是我們創造的體制,而非體制控制了我們。

或許當今正值炎涼世道,人心徬徨,但若我們自己不出聲,不行動,不相信我們盡力做出的每一個不同都能些微地改變這個世界,則高牆依舊佇立此處,雞蛋仍舊脆弱不堪,儘管現在在世界各處掀起的種種波濤可能仍然令我們失望,但若不嘗試去改變,不嘗試去參與其中,體制依舊永遠控制著我們,雞蛋永遠只能是以卵擊石。

以卵擊石,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一邊——村上春樹。

圖片來源: https://reurl.cc/j72m2L